棠梨煎雪

Attention：

原著衍生，风师重生梗：假如师青玄回到剧情开始之前？

OOC，雷，没有“扭转一切悲剧”这种剧情，但水师不会死。

设定是已经去了皇城当乞丐头头，但还没有和怜怜再遇的风师娘娘重生，所以娘娘还不知道灵文和君吾老父亲干的好事

 

师青玄发现自己回到风师殿的时候是一个大清早。

 

这太刺激了。

风师大人一边扇着久违的风师扇一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，一脸呆滞。

他破庙住的好好的，乞丐当得好好的，清早醒过来发现头顶上是雕梁画柱，身下睡的是绫罗绸缎，顿时吓得魂飞天外，以为贺玄来找他算账了。

他好容易回神，不由自主捏了捏胳膊大腿，发现自己竟然灵力充盈，四肢健全，这都不算什么，最恐怖的是枕头边上还有一把完好无损的风师扇，吓得师青玄一瞬间脸色白的像纸。

千百种猜想在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
师青玄抖着手摸了摸扇子，环视了一下四周，强作冷静的画了面水镜，除了半夜摔下床造成的一点凌乱，镜中却是个道骨仙风、姿容妍丽的白衣女冠。

正是他的女相。

……这太诡异了。他早就不是风师了，自然也没有女相一说。

 

是贺玄没解气吗？师青玄混乱的思考着，半夜把他绑架回上天庭折磨泄气？不，风师神格在他身上，黑水沉舟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做到让一个凡人白日飞升。

除非跟他哥一样……不、还是不要这么想了。

师青玄扯了扯嘴角，笑不出来。

就算真是贺玄干的，特地把他变成女相干什么啊？嫌他男相不好看？……他来报仇的又不是来挑老婆的，不太可能吧。

师青玄茫然的想了一阵。

……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？

 

师青玄思考无果，只得从地上起身，这里摸摸那里摸摸，确认这就是他从前的风师殿。甚至他发现自己手头还有不计其数的功德，随时可以发个十万大红包出去。

这诡异的场景让他头疼的很，实在想不到这里头又发生了什么，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还能信任，便随手连了谢怜的通灵口号。

师青玄怕有人监听，只得小心翼翼道：“太子殿下？”

“风师大人？”谢怜似乎很是意外，他温温和和地问道，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师青玄道：“事情是这样的，我莫名其妙回到了风师殿，手里功德无数，风师神格也回来了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是贺玄、不，是……是谁干的？”

“贺玄是谁？风师殿下失去过神格？喝醉了酒吗？可能是水师大人——”

“不、等等，”师青玄打断道，他觉得喉咙发紧，嗓音变调，“太子殿下——你不知道贺玄是谁？”

“是风师大人的熟人吗？我并不知道。”

师青玄感到了一种莫大的荒谬感，他觉得自己甚至找不回自己的声音，但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在问：“今天是几月几日？”

谢怜报上了日期。

师青玄不知道之后自己还说了些什么，动作呆滞的挂了通灵，失魂落魄的望向窗外。

青天白日的，有日光从窗里透出来，师青玄却觉得遍体生寒。

……他竟然回到了过去。

 

时光回溯，他竟然也能碰上这么话本子的事情。

师青玄坐在风师殿里，一脸木然的往嘴里丢了颗花生，心里乱的很，既不敢去见兄长，也不敢去见明仪——也就是这时候的贺玄。

那日师无渡被贺玄断首于他眼前，他瞧的是真真切切，绝无半分虚假——那是黑水沉舟亲自下的手，几百年的恨意，还能作假不成？

他也没法视贺玄如杀兄仇人，师青玄可太明白了，当了几百年光风霁月的风师大人，无忧无虑的挥霍了那么些年。所有快乐全都是建立在贺玄的挣扎与血泪之上，他还都还不起，死都不敢死，死太便宜了。

但贺玄没有杀他。不但没有杀他，贺玄仅仅是将他丢到了皇城里，连命都没换回来。

师青玄便更难以面对他。他也不敢死，他活的是贺玄的命。

 

——即便他这么明白，目睹兄长死去之时的痛苦也险些将他逼疯。

这刺激太大，他怕自己再见到师无渡之时露出端倪。

如果师无渡知道了黑水沉舟就是贺玄，的确可以规避一些事情。但这不公平……贺玄何辜，他的复仇本就是天经地义。这件事没得挽回，这是从师无渡将他与贺玄换命之时便定下的死局。

如果能回到他尚未飞升之时就好了。

师青玄想。

这个时间点太迟了。一切尚未开始之时，也是一切已经注定之时。

马上他就会再次遇见白话真仙，再过不久师无渡就会渡劫，然后他们就会陷入黑水鬼蜮，再亲眼目睹一场压抑了百年的复仇。

他又能做什么？即便是死了，也不足以偿还贺玄的恨意。他不想亲眼目睹兄长的死亡，也不想再一次同至交好友反目——但世事总不如人所愿。

——到底要怎么做？他思索着，到底要怎么挽回，才可以得到一个稍好一点的结局？

 

师青玄踏出风师殿的时候，抬头看着牌匾，明明只离开了几个月，却觉得仿佛已经走了漫长的一辈子。

他去了灵文殿。

灵文好似颇为讶异他竟是一个人。从前师青玄除却帝君交代了任务的时候，不是同明仪形影不离，便是被他哥哥随处拎来拎去。都知道风师人缘好，朋友多，是以当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，当真是让人觉得罕见得很。

“青玄？”灵文笑吟吟道，“水师大人让你来找我吗？”

这自然是一句废话，师无渡使唤谁都不可能使唤师青玄。

“是我有要事寻灵文殿下。”师青玄叹气道，

“哦？”灵文挑了挑眉，屏退了左右神官。

 

“灵文殿下，你能查到一个人的转世吗？”见只剩二人了，师青玄便开门见山道。

灵文真君不动声色道：“你又要背着你哥做什么？青玄，水师大人可不好糊弄。”

师青玄仿佛是笑了笑，他的神色隐在阴暗处，看不分明。他只是说：“我想托你寻几个人的转世，我没有瞒着我哥，我哥也是知道的——报酬是这个数。”

灵文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冷气：“你真没瞒着水师？！”

“我要是瞒着我哥我能有这么多功德？”师青玄反问了一句。

灵文真君竟无言以对。

“好吧，好吧，你来。”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，“希望你是真的告诉你哥了。”

待到师青玄将生辰八字及姓名写完，灵文又倒抽了一口凉气，惊疑不定。

“青玄，你——”

“不这么做我良心不安，”师青玄痛快交代道，“至少保这家人三世富贵平安，我心里才过得去。”

“你……不要想多了，”灵文只能干巴巴道，“水师大人……也是为你好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若说之前灵文还有几分暗中告诉师无渡的心思，这时候却已经烟消云散了，师青玄知道这件事只是拿功德换心安，总比叫他去跟他哥大闹一场来得好吧？灵文对师无渡这个同流合污的对象甚是满意，暂时不想换同僚。

灵文这么一想，便痛快的应了师青玄，答应他每过百年便将转世信息传到他指定的一个地方。

师青玄便不动声色的道了谢，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，他没有把握在灵文这种人精面前不出破绽，只能引导灵文自己向不告诉师无渡的方向去想。

好在风师从前的形象深入人心，灵文并未起疑。

 

师青玄从灵文殿出来的时候天朗气清，他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他从前只是不愿意深想，又不是傻，灵文的言行代表了什么，他当然看得出来。

“竟然都知道啊……”

他喃喃道，扯了扯嘴角。

“真是越来越对不起明兄了。”

 

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冷淡的男声，师青玄情不自禁的背脊一僵。

“什么对不对的起我？你在这里做什么。”

师青玄僵硬着扭头看过去，一身黑衣的地师明仪就站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，静静的看着他。